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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教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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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時,沈府裏不亞於被一道轟雷劈中了,完全炸了開來。

寧心堂裏,眾人面色各異。

夏氏縱然想要維持著風度,可整張臉鐵青得不像樣,看向青蘭的目光像是要晬出毒液來!

沈州早已想納妾,若不是顧忌著夏家,他早已納了好幾房的妾侍。前段時日,與青蘭私下裏行歡,完全滿足了他心裏對夢中美人兒的垂涎。尤其是青蘭的嗓子,在沈府假山後,她壓抑地緊咬下唇,時不時低吟幾聲,那像是哭泣一般的呻|吟,委實讓他興致大發。

不過讓沈州驚喜的是,青蘭這麽快就有了他的孩子。

這幾年來,他與夏氏行歡這麽多次,也不見夏氏有孕,可如今和青蘭不過行歡數次,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沈州曉得後,立馬就與老夫人說了。

當然說辭相當委婉,考慮到夏氏的面子,沈州說是醉酒之下,見到夜色下的青蘭,誤以為是夏氏,不料一次就有了身孕。

老夫人看向青蘭肚子的目光十分慈愛。

經過上回那事,她也再次有了讓兒子納妾的念頭,本想著近來就開口的,沒想到剛想打瞌睡便有人送了枕頭來,且還是個金枕頭。

老夫人對夏氏道:“你是主母,由你來安排。府裏好久沒有孩子出生了,也該熱鬧熱鬧了,”老夫人提點著夏氏,“你派人好生照料著她的肚子,我們沈家的孫子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老夫人看了眼夏氏身邊的青碧,說道:“正好了,青碧是青蘭的妹妹,讓她去照料再適合不過了。府裏最近缺人手,你讓人再買幾個伶俐些的丫環回來。”

夏氏很得牙癢癢的,可此情此景之下,她只能表現得大度。

“是的,母親,我會好好安排的。”盡管臉色不太好看,但她仍是擠出一絲笑容,對青蘭說道:“老爺又得一子,真是上天庇佑。妹妹放心,我會好生照顧你,畢竟你肚裏的孩子也是要喊我一聲‘母親’的。”

她倒要看看這個孩子有多命大。

青蘭抿出一個笑容來,“多謝姐姐。”

沈婠最近的日子過得相當舒心。

夏氏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蘭姨娘身上,無暇□,沈婠又恢覆了以往平靜的生活。一日清晨,沈婠剛起床,便聽得霜雪興沖沖的聲音。

“大姑娘!大姑娘!你種的花發芽了。”

沈婠心中一喜,梳洗過後,走到院子裏一瞧,果真發了芽,嫩綠嫩綠的,極具生機。沈婠看得滿心歡喜,郭嬤嬤說道:“老奴活了大半輩子,也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麽種子。”

霜雪說道:“上回在蘭華寺裏,奴婢問大姑娘了,大姑娘說是會讓人高興的花。”

輕羽素來是沈默的,此回也很難得地說了句:“奴婢瞧著像是杜若的芽。”

輕羽是個識時務的丫環,青蘭飛上枝頭了,大姑娘在府裏的地位愈發不一樣。她此時都有些後悔為何不早些像霜雪那樣,早早地向大姑娘投誠,這樣的話興許現在就成一等丫環了。

沈婠說:“不是杜若,不是杜鵑,”她心情好,笑著道:“再過些時候,你們就曉得是什麽了。好啦,霜雪姐姐,你和我一起去給祖父請安吧。”

快到慈安堂時,霜雪眼尖地發現慈安堂外有個陌生人,陌生人旁邊正站著林嬤嬤。

平日裏沈婠去給老太爺請安時,是無需通報的。

林嬤嬤見著沈婠,也是直接放行。可如今沈婠見著有陌生人,心裏便以為祖父有客人在。正想著等遲些再來請安時,林嬤嬤發現了沈婠,開口叫道:“婠姐兒。”

沈婠走了前去,“林嬤嬤,祖父是有客人麽?”

林嬤嬤笑道:“這客人婠姐兒也是認識。”

沈婠打量著林嬤嬤身邊的陌生人,林嬤嬤說道:“是屋裏那位客人帶來的小廝,老奴正準備帶著他去堂前喝杯熱茶。”

連小廝也招呼得這般周到,想來屋裏這位客人身份相當了得。只是……

沈婠有些疑惑,她也認識?她在這京城裏有認識什麽人?

驀地,沈婠想起了一人。

她驚喜地道:“是……是容大夫麽?”

林嬤嬤頷首,“方才老太爺吩咐了,若是婠姐兒來了,直接進去便可。容大夫說自從舟城一別,也想見見婠姐兒。”

沈婠只覺種了大半年的花今早發芽了是個好意頭。回來京城後,沈婠就想著要和容銘見一面,容銘醫術了得,年少成名,在民間裏的名聲是極好的。

和一位神醫打好交道,對她的將來會有不少的幫助。

沈婠一進去,就看見容銘正在替老太爺把脈。

容銘收回手,對老太爺說道:“脈象安康,老太爺的身子養得不錯,看來我也不需開什麽藥了。”

老太爺聽了,格外高興,“婠丫頭可來了,快來見過容大夫。”

沈婠欠身行禮。

容銘打量著沈婠,目光裏多了幾分笑意。上回見到這個丫頭,臉臟兮兮的,說話也格外老成,如今不過大半年,回來京城後倒是養得不差,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明亮明亮的,開始像是京城裏的閨閣千金了。

容銘和老太爺說道:“您這孫女委實了得,當初若不是及時解了我的蛇毒,恐怕如今我的腳也不太好使。”

老太爺含笑看向沈婠。

沈婠摸摸腦門,嘿笑著說道:“只是湊巧而已,剛好以前看蘭姨娘做過,婠婠便記在心裏頭了。”頓了下,沈婠又道:“且之前在舟城養病時,也看了不少醫書,沒想到竟能用在容大夫身上了。”

容銘微微有些詫異,“哦?醫書?你還有看醫書?”

沈婠道:“其實不算看,只是平時練字的時候喜歡抄醫書,抄著抄著就記得了。”

容銘笑道:“要是我那小廝有你一半便不錯了,平日裏讓他幫忙抄藥方,大半天的也只抄了幾張。”

老太爺一聽,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容銘是京城裏最難請動的大夫,以後有什麽病痛,總需要大夫的,若是醫術高超的大夫就更為好了,而宮裏禦醫難請,眼前的容銘恰好是最佳人選。

老太爺瞇眼笑道:“正好我這有兩個識字的丫環,手腳也算利落,容大夫若是不嫌棄的話,便送你解憂作為此回覆診的謝禮。”

“使不得使不得。”容銘拒絕道:“老太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行醫多年,習慣獨來獨往。侯在外頭的小廝也是前些日子我在林縣行醫時憐他孤苦伶仃才帶在身邊的。”

沈婠道:“祖父,左右我這幾日也是閑著,不如我幫容大夫抄藥方子吧。容大夫可以讓人將要抄的藥方子送過來,我抄好後便讓人送過去。”

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老太爺看向容銘,“容大夫意下如何?”

容銘也不好再次拒絕,尤其是沈婠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恰好這幾日有好些藥方子需要整理,容銘說道:“那我先多謝老太爺和沈姑娘了。”

連著好幾日,沈婠都在抄寫藥方子。她抄得格外認真和仔細,甚至還絞盡腦汁地將所抄的藥方子分了類別,有所不懂的地方便自己摸索著,或是到藏書閣裏找醫術來看一看。

當容銘看到送回來的藥方子時,心裏不禁有幾分訝異。

他親自登門致謝,誇道:“沈姑娘天賦異稟,當真聰慧。”

沈婠說道:“我只是略懂,分類別時還怕惹了容大夫的笑話。”

“哪會!你做得很好。”

容銘的眼睛亮了。

這些年行醫下來,鑄就了容銘的好名聲,甚至有不少人喊他一聲“神醫”。容銘在醫術上是個奇人,但卻無人曉得容銘也是個懶人,除了行醫之時他會拾掇拾掇外,自個兒獨處時,他是能坐便定不站著的。

如今見沈婠竟是將這些藥方分得這麽細致,這麽清晰,容銘想了想最近新采回來的那五籮筐的藥草,他心裏騰然有了個念頭。

他對老太爺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老太爺說道:“容大夫請說。”

“不知沈姑娘可有請了教習先生?”

老太爺不管家事,並不太清楚。不過依照沈府裏的習慣,各房的姑娘都是七歲識字,□歲習女紅,十歲便開始真正請教習先生,教授琴棋書畫。

沈婠比較不一樣,唐氏早早就請了京城裏最好的先生教她識字和寫字。而沈婠有上一世的記憶,再加之重生後又勤學苦練,自是勝了同齡人一籌。

沈婠聽容銘如此說,心裏隱隱明白了容銘的言下之意,她答道:“只有以前請過教習先生教識字。”

容銘一聽,放下心來。

他道:“我除了精通醫理之外,還頗通棋藝。若是老太爺不嫌棄的話,不妨由我來教授沈姑娘棋藝。”

容銘在京城裏也不少和達官貴人打交道,他們的交結之心他也看得清楚。如今老太爺的意思他也曉得的,是以他相當有自信老太爺會應承。想起那一大堆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的草藥,容銘的懶惰性子又發作了。

老太爺矜持地沈吟片刻,撫須笑道:“婠丫頭,還不來拜見你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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